近日,杜甫突然在网络爆红,关于他的涂鸦图片在微博上疯转,俨然成了微博红人。杜甫时而手扛机枪,时而挥刀切瓜,被一些网友戏称为“杜甫很忙”。记者了解到,教科书上被网友“发挥”的还不止杜甫,李白、辛弃疾及一些外国名人画像都曾被上课不专心的学生拿来涂涂抹抹。
似乎,对荒诞现象,予以一本正经的解读,本身就是缺乏幽默的。很多时候,乐在其中便好、超然其外未免太累。围观“杜甫很忙”,很难说涂鸦者与分析者谁更搞笑:本着不同的思维和视角,严肃或诙谐,其实极易相互转化。那么必须明确,对此类“风潮”的有效剖解,始终当遵从“平视”、“对等”之态度。
“杜甫很忙”个性之处在于,其是基于单一素材、给定框架的再创作。考量源起,竟发端于“不专心学生”的涂抹。明乎此,探析“重塑杜甫”何以成势,有些要素注定不可忽视:其一,它承载了一代人对求学岁月的回忆,“涂鸦行为”以及“涂鸦作品”,可视作唤醒尘封岁月的刺激符号;其二,它流露出一股“去严肃化”倾向,联想到“语文教育”一贯的生硬、刻板印象,周期性的“反智”与宣泄实难避免。
或许可以说,“杜甫很忙”走红的根本条件,不在于诗圣本身的暗影或光环,而在于“杜甫”频出的语文课本。涂鸦者、转播者,与其说在消费“杜甫”这一古老意象,不若将他们的所作所为,理解成对不如意“教材”的一场迟来的、集体性反弹!但,继续追根溯源,“教材”又何其无辜?它们,不过是特定教育理念的载体,是客观教育模式的一环――对教材的戏谑,归根结底,何不是对教育方式的某种回应?
是的,严肃多半滑向无趣,当有人发掘出“杜甫很忙”深层的情绪指向,多半只会换来“牵强附会、强词夺理”一类的评价吧。一切自发、偶发的艺术创作,一切从小众渐次流行的公共行为,总是不自觉排斥各种形式的“较真”探讨。诚然,这种“自乐其乐”心态是有道理的――人心之复杂,岂是只言片语可以概括!倘若将“涂鸦杜甫”,理解为“对僵化教育方式的反讽”,又何以解释该浪潮之中,众人那股隐隐的喜悦与兴奋?
有诉求抑或无意识,这是一个问题!各类观察家尽管路数不同,最终都难免将“涂鸦杜甫”定位为有诉求的集体行动;但,那些涂鸦者、转播者,定然十有八九坚称,“我们只是玩玩,仅此而已”。分歧真实存在,却也不是不可调和。须知,“对于苦难的幸福回忆”,往往会将针对过往的不满,包装出喜悦、兴奋的模样。人心深处,总潜伏着类似基因,即便从不承认、绝难辨识……